第64章(2 / 2)
爸。”
闻德应了,“文文。”
“外公不行了,妈妈让你回来一趟。”她低着头,强忍着哭声。
“我马上到。”他说,话筒中传来风声,他像是在跑。
“嗯。”她挂了电话,面对着墙,掩面哭泣。
表舅妈看她在哭,揽着她肩安慰,“外公那么疼你,看你在哭不得不安心吗是不是。”
“是……”她哭得更伤心,任何一件足以压垮她的事全堆到了今天,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,才能都周全到。
“好了,不哭了。”表舅妈拿纸给她擦眼泪。
闻旅被她揽着往椅子上坐,重新戴上了口罩,手忍不住的颤抖。
又过了几个小时,天已经黑下,所有要见最后一面的人都赶到了。
救护车运着往家里送。
地上铺着稻草床,旁边跪了一地。
外公虚虚握着黄环芝的手,眼睛浑浊。
一句话都没留下。
接着就是安排进棺,这些全都是闻德在安排,奔走忙告。
一夜之间,院子里架上了花圈,安上了广播,摆上了遗照,火盆中烧着厚厚的黄纸黄钱。
黄环芝和闻旅跪在棺前,头上戴孝,一摞一摞地把纸钱往火中丢。
这几天来吊唁的人很多。
毕竟,外公生前人别提多好了。
入馆第三天,是来人作揖的日子,人最多了,各种不认识的面孔往院中来。
“让我跟我女儿说几句话。”闻德的手背在身后,看着跪在地上的女生。
警察穿着便衣,遥遥站在外面,还有一个在附近守着。
闻德走到火前,跪在闻旅身侧,往盆中丢入两个金元宝,才说:“文文,老爸要走了。”
闻旅烧纸的手一顿,她低着头。
“哈哈。”闻德低笑两声,边往里丢金元宝边说:“你都忘了吧,小时候你外公老是要打你,你就喜欢往我身上抱。”
“也是,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,你才这么高一点。”闻德比了个高度,还没有摆放供品的桌子高,他说:“从小就聪明,会说话了喊的第一个就是爸爸,还说爱爸爸,可惜你读了初中就不说了。”
“算了,你那时候太小,说了也不记得。”闻德直笑,“我那时候就一小员工,被领导在桌上灌酒,回来晕在沙发上,你以为我病了,拿毛巾给我擦脸,差点把我闷死,还趴在我身上哭,哭得真伤心啊。”
“你再大点,读了小学,在母亲节给你妈妈送花,我在旁边看着羡慕,你不知道去哪拔了一株草□□手上,我那时候简直要打你一顿,你爸就值一束野草是吧。”
“我……不记得了。”闻旅弯着腰,已经没力气再烧纸了,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滚。
闻德摸摸她头,是一层层包着的孝,他眼眶红了,说:“文文,老爸不是好人,但你不要恨我。”
分手
这句话后, 没等到回复,他起身走了。
院里的人都各有事做,有人在叠金元宝, 有人在跟唢呐队商量,没人注意到这里。
黄环芝则是坐在棺侧, 呆愣愣的,目光没有焦距。
上车前,闻德最后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烧纸的女儿。
开了车门坐到后座。
车辆驶过, 只留下掉落的灰尘。
闻旅站在院外, 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, 手上的纸都没来得及放,滚烫的眼泪滑下, 滴了几滴,染湿了黄纸。
几天的丧礼结束, 黄环芝在家里收拾行李,她要带着外婆去城里住。
“妈,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别要了, 到时候再买新的。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, 我这都是老物件, 你爸以前最喜欢用这喝酒……”
闻旅听她们聊了几分钟,收到了一个电话,是闻德的律师。
判了九年,闻德对他所做的供认不讳, 并给家里留了一张一千一百六十三万七千九百六十二块九毛的卡,足够她们衣食无忧一辈子。
“闻小姐, 您的父亲说,不管您相不相信, 挪款这件事,他没有做过,签字是被逼无奈,那些赔偿,您不需要自己偿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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